“为什么不会?”顾天次冷酷地道:“你许郎一计可安天下、覆国邦,可操数十万人生死,要取一个人的性命,还不是轻而易举?”
“不会的!当年葛标回来曾对我说:你娘拼命要护住你们,他不敢用强动武,又不能空手而回,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回儒儿一人。而你娘就带着你躲起来了。”
“他说的你就信?”顾天次不屑地道。
“葛标一向对我忠心耿耿,我没道理不相信。何况这些年他在外面四处奔波,全是为了替我寻找你们。”
顾天次突然笑了,不是那种冰冷地、鄙夷的笑,而是富于魅力的微笑。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明白:他这笑容往往是某种征兆——每次他露出这种笑容时,就表明有人会死得很惨!
“很好!”顾天次突兀地道,同他的笑一样怪戾。
许寂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,但也觉察出不对劲。
“大哥!”许言儒无法抑制心底的不安,挡在爹面前,道:“爹或许用的方法不对,但他真的是关心你和娘的。要怪就怪葛标,他欺上瞒下,不敢承担责任。”
“谁欠的债本就该由谁还!”顾天次冷酷地道:“我不会杀他。如果要杀,他有一百条命也活不到现在。如今,我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,你知道该带他去什么地方。”
许言儒点点头,大哥做到这一步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如果换了他,难保会有如此的胸襟。大哥真的不恨爹,倘若恨的话,他不会如此大度。但这也不意味着就原谅爹了。看来,爹和大哥相认,还颇多周折。
跪在娘的坟前,爹一下苍老了许多。
许言儒看着爹的背影在几个时辰之内,肩跨下来了,背也弯了下来,萧索地跪在孤坟前,昏花的双眼没有泪痕。
“人到伤心泪无痕。”只是这股浓浓的哀伤现更让人心碎。他用手不停地抚摩着墓碑,一遍又一遍,不知疲倦。有太多太多的话只是沉默。
许言儒不知该如何劝慰他,他把自己所知的,包括当年模糊的记忆和听大哥讲的都告诉了爹之后,他就一直是这副样子。让他又心痛,又担心。抬头望望,就见到大哥孤寂的身影。
他站在对面山坡上已很久了,只是静静地观望着。他与他们是如此的遥不可及,唯一牵系他们的只是这座孤坟。它是否还能让他们一家团聚呢?
许言儒忧虑地想。就见有人走到顾天次身边,低语了几句,他拧紧了眉头,转身离去。
一定出了什么大事,不然他不会把眉头皱得那么紧。许言儒想追上去,却被人拦住了,是大杠。
“师父吩咐我送几位下山。”他木着一张脸,道。
“我要见大哥!”许言儒不想事情刚开了头,就此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