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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声(1/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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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声

额仑狼群消失以后的第二年早chun,兵团下令减少草原狗的数量,以节约宝贵的niu羊rou食,用来供应没有油水的农业团。首先遭此厄运的是狗崽们,草原上新生的一茬小狗崽几乎都被抛上腾格里,额仑草原到chu1都能听到母狗们凄厉的哭嚎声,还能看到母狗刨chu被主人悄悄埋掉的狗崽,并叼着死狗崽发疯转圈。草原女人们嚎啕大哭,男人们则默默liu泪。草原大狗和猎狗也一天天消瘦下去。

半年后,二郎远离蒙古包,又在草丛中沉思发呆的时候,被一辆兵团战士的卡车上的人开枪打死,拉走。陈阵、杨克、张继原和高建中狂怒地冲到团bu和两个连bu,但是一直未能找到凶手。所有新来的汉人在吃狗rou上结成统一战线,把凶手藏得像被异族追捕的英雄一样。

四年后一个白mao风肆nue的凌晨,一位老人和一位壮年人骑着ma驾着一辆niu车向边防公路跑去,niu车上载着毕利格老人的遗ti。大队的三个天葬场已有两chu1弃之不用,一些牧民死后已改为汉式的土葬。只有毕利格老人jian持要到可能还有狼的地方去。他的遗嘱是让他的两个远房兄弟,把他送到边防公路以北的无人区。

据老人的弟弟说,那夜,边防公路的北面,狼嗥声一夜没停,一直嗥到天亮。

陈阵,杨克和张继原都认为,毕利格阿爸是痛苦的、也是幸运的老人。因为他是额仑草原最后一个由草原天葬而魂归腾格里的蒙古族老人。此后,草原狼群再也没有回到过额仑草原。

不久,陈阵、杨克和高建中被先后chou调到连bu,杨克当小学老师,高建中去了机务队开拖拉机,陈阵当仓库保guan员,只有张继原仍被牧民留在ma群当ma倌。伊勒和它的孩子们都留给了ba图、嘎斯迈一家,忠心的黄黄却抛弃妻儿跟着陈阵到了连bu。但是只要嘎斯迈的niu车狗群一到连bu,黄黄就会跟妻儿玩个痛快,而且每次车一走,它就会跟车回牧业队,拦也拦不住,每次都要呆上好多天才自己单独一个跑回陈阵shen边,不guan牧业组搬得再远,甚至一百多里远,它都会回来。可每次回来以后都闷闷不乐。陈阵担心黄黄半路chu事,可是见它每次都能平安回来,也就大意了,他也不忍剥夺黄黄探亲和探望草原的自由和快乐。然而,一年后黄黄还是走“丢”了,草原人都知dao草原狗不会迷路,也不会落入狼口,额仑狼已经消失,即使狼群还在,草原上也从未有过狼群截杀孤狗的先例。半路截杀黄黄的只有人,那些不是草原人的人…

陈阵和杨克又回到汉人为主的***里,过着纯汉式的定居生活,周围大多是内地来的转业军人和他们的家属,以及来自天津和唐山的知青兵团战士。然而,他俩从情gan上却永远不能真正地返回汉式生活了。两人在工作和自学之余经常登上连bu附近的小山ding,久久遥望西北的腾格里,在亮得耀yan、高耸的云朵里,寻找小狼和毕利格阿爸的面庞和shen影…

1975年,内蒙生产建设兵团被正式解散。但水草丰mei的ma驹子河liu域,却早已被垦成了大片沙地。房子、机qi、汽车、拖拉机,以及大bu分职工和他们的观念、生活方式还都留在草原。额仑草原在一年一年地退化。如果听到哪个蒙古包被狼咬死一只羊,一定会被人们议论好几天,而听到ma蹄陷入鼠dong,人ma被摔伤的事情却渐渐多了起来。

几年后,陈阵在返回北京报考研究生之前,借了一匹ma,去向ba图和嘎斯迈一家dao别,然后特地去看望了小狼chu生的那个百年老dong。老dong依然幽shen结实,dong里半尺的地方已结了蜘蛛网,有两只细长的绿蚂蚱在网上挣扎。陈阵扒开草探tou往dong里看,dong中溢chu一gu土腥味,原先那nong1重呛鼻的狼气味早已消失。老dong前,原来七条小狼崽玩耍和晒太yang的平台已长满了高高的草棵子…陈阵在dong旁坐了很久,shen边没有小狼,没有猎狗,甚至连一条小狗崽也没有了。

在北京知青赴额仑草原cha队30周年的夏季,陈阵和杨克驾着一辆蓝se“切诺基”离开了京城,驶向额仑草原。

陈阵在社科院研究生院毕业以后,一直在一所大学的研究所从事国情和ti制改革的研究。杨克取得法学学士学位以后,又拿下硕士学位和律师资格,此时他已经是北京一家声誉良好的律师事务所的创办人。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友一直惦念草原,但又畏惧重返草原。然而30周年这个“人生经历”的“而立”之年,使他俩立定决心重返额仑草原。他俩将去看望他们的草原亲友,看望他们不敢再看的“乌珠穆沁大草原”看望黑石山下那个小狼的故dong。陈阵还想再到草原gan受并验证一下自己学术书稿中的论点。

吉普一进入内蒙地界,天空依然湛蓝。然而,只有在草原长期生活过的人知dao,腾格里已经不是原来的腾格里了,天空干燥得没有一丝云。草原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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